古代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部族的交锋与和平,贯穿了中国数千年的历史。两个文明,各自拥有对方所无法比拟的优势。游牧部族以良马和彪悍的战士为根基,拥有闪电般的进攻速度和奔雷般的撤退能力。而中原王朝则以其雄厚的经济实力和战争资源傲立于世,双方互有胜负,难分高下。
中原王朝在应对北方游牧部族时,面临着一个无法弥补的劣势:缺乏广阔的草原,难以大量饲养战马,使得军队在战争中往往陷入被动。面对游牧部族的骑兵冲击,步兵方阵常常陷入追之不上、避之不及的困境。
游牧部族以掠夺为补给方式,甚至在必要时杀马充饥,其机动性和作战范围几乎无人能敌。他们如同草原上的狂风,让人头疼不已。历史上真正能够镇压游牧部族、实现长久和平的朝代和人物寥寥无几,如李世民等。
当战争无法解决问题时,另一种方式便应运而生——以“岁币”换取和平。所谓的“岁币”,就是中原王朝每年向敌国交纳一定数量的金银财货,以换取对方的罢兵协议。“岁币”制度源远流长,早在东汉时期就已出现。为了安抚辽东的鲜卑人,东汉在青、徐二州设立了数额庞大的“岁币”,从而保持了百余年的和平局面。
两宋时期,周边国防形势严峻,面对辽国、西夏、金国的威胁,宋朝不得不采取各种措施来维护国家安全。由于宋朝实行重文抑武的政策,武力鼎盛的时期也并不多见。面对辽国、西夏的骑兵,宋朝军队常常溃不成军,丧失了战场主动权。
在辽国骑兵南下的压力下,宋真宗选择了妥协,与辽国签订协议,每年支付巨额的“岁币”,换取对方的罢兵协议。此后,宋朝为了维持和平,不断向各国支付“岁币”,甚至直到覆灭之际仍试图以此退兵。
对于宋朝这种做法,历史上一直存在争议。支持者认为,虽然每年支付“岁币”看似吃亏,但从长远来看,这是一笔合算的交易。与动辄十万大军出征、日费千金的军费相比,“岁币”的支出总是有限的。而且,在边境贸易中,宋朝凭借压倒性的贸易顺差,很轻松就能赚回“岁币”。
反对者却认为,宋朝身为天朝上邦,却要向敌国支付岁币,实在是丧权辱国。当时的使节在交纳岁币时,都会路过名胜都梁山,留下题诗留念,其中不乏讽刺之意。
那么,该如何评价宋朝交纳岁币的行为呢?《齐东野语》中的《淳绍岁币计》给出了答案。文中记载,金国大将认为让宋朝连年支付巨额岁币是搞垮宋朝的关键。这些岁币最终都会转嫁到百姓身上,成为他们的沉重负担。在正项赋税之外,百姓又要承受额外的负担,使得民力耗竭、怨声载道。失去了民心的宋朝,其江山岂能稳固?学者研究也证实,从边境贸易中赚回“岁币”之说并不现实。从这个角度来看,宋朝支付岁币是一种弊大于利的愚蠢之举,不仅失去了金银,也失去了民心。两宋最终被游牧部族所灭的历史事实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