谥号制度源远流长,始于周朝。这是一种对身份显赫之人死后给予的世人评价,可谓“盖棺定论”。这些谥号有的简洁有力,一两个字便足以概括一生;有的则长达二十几个字,详尽地描绘了个人的生平事迹。
关羽的谥号“壮缪”颇具争议。这个谥号并非在他离世后立即赋予,而是在建兴七年(229),距其建安二十四年(219)的离世已有十年之遥。时至今日,尽管历史长河已流淌近两千载,关于这一谥号的褒贬仍然众说纷纭。
一些学者认为,“壮缪”中的“缪”在古代与“穆”字相通。如《荀子-王制》中所述,“分未定也,则有昭缪”,其中的“缪”即可读作“穆”。主张这一观点的学者认为,“壮缪”应视为美谥,因为历史上的许多名将如秦穆公、鲁穆公等,他们的谥号中都使用了“穆”字。明人程敏政也认为,“缪”与“穆”古来通用,意为武功卓越。若将“壮缪”视为恶谥,则与历史的记载相悖,因为当时人们普遍认为这是一种荣誉。
明人郭良翰在《明谥纪汇编》中持不同看法,他将“缪”列为“不常用字”,置于表示恶谥的“愍”与“戾”之间。这一观点得到了清人梁章钜的认同。当代学者金性尧也指出,“穆是美谥,而缪非美谥”,并强调古籍中的“缪”“穆”虽可通用,但在谥法中却不可混为一谈。
究其原因,“缪”“穆”二字虽字形相近,却各有其独特的含义。它们并非随意替换的通用字。《谥法解》中对“缪”与“穆”的解释截然不同。例如,“名与实爽曰缪”,意味着名不副实;“布德执义曰穆,中情见貌曰穆”,则描绘了一个德义兼备的形象。
在历史的实际谥号中,如魏臣陈泰、赵俨等死后谥为“穆侯”,而非“缪侯”,这也说明了在谥法中“缪”“穆”二字是不能随意互用的。关羽的“壮缪侯”中的“缪”字是独一无二的,仅此一例。
进一步,我们会发现谥法中的“壮”与“庄”二字才是真正的互通。《谥法解》中并没有“壮”字,却有“庄”字,因为二者在古代是相通的。关羽的“壮缪”,实际上更接近“庄缪”。如《谥法解》所言,“兵甲亟作曰庄,叡圉克服曰庄”等,都与关羽的一生经历相符。“名与实爽”并非指关羽本人的问题,而是他的声望与实际情况有所出入。
阿斗追赠关羽的“壮缪”谥号应是公允的,它符合关羽为国壮烈捐躯的历史事实。这一谥号既体现了关羽的英勇善战,也反映了人们对他的崇高敬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