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试,这一古代选拔人才的环节,犹如一条熠熠生辉的珍珠链,将众多士子的命运紧紧串联。这一跃,对于千万士子而言,如同“鲤鱼跃龙门”,是从凡夫俗子蜕变为国家栋梁的关键。
1864年,在攻占都城天京(今南京市)后,曾国藩为了笼络两江士绅的心,重建了江南贡院。这座贡院,堪称中国古代科举的巅峰,拥有20644间号舍,曾孕育出无数的状元与举人。从1168年至1905年,700多年的时光里,江南贡院产生了800余名状元、10万余名进士以及上百万名举人。可以说,清朝时期,全国近半数的官员都与此地有着不解之缘。
历史的脚步也曾在此暂停。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后,江南贡院一度暂停考试。这导致江苏、安徽、江西等地的士子长达11年无法参加乡试,失去了进京会试的机会。无数的读书人,因此断绝了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的路径。
乡试的重要性被曾国藩深深理解。在攻陷南京后,他立即着手重建江南贡院。久违的江南甲子科乡试在江南贡院如期举行。来自江苏、安徽、江西等地的约2万名考生,怀揣梦想,涌入了这座古老的贡院。
此次乡试的主考官是太仆寺少卿刘昆,副主考官是编修平步青。乡试一般在秋天的8月举行,因此又被称为秋试或秋闱。但这次的江南乡试却推迟到了11月18日。考试分为三场,每场持续三天,总共九天。
在考试开始前,主考官、副主考官以及各位执事官要参加由江宁府举办的“入帘上马宴”。虽然名为宴席,但实际上这只是开考前的仪式。宴席上的食物并不丰盛,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性的仪式。每隔半刻钟,便有一道茶与一段折子戏献上。折子戏的内容大多为传统戏目,如《商辂三元及第》、《梁灏八十八岁点状元》等,寓意美好。
献过三道茶、唱过三段戏后,乡试的序幕正式拉开。早已等候在外的考生及其家人、朋友们会一拥而入,争抢宴席上的杯盘果蔬。场面虽然热闹,却让人不禁纳闷:这些儒家子弟,怎么如此失态?他们难道不害怕失去斯文吗?
这其实是清朝乡试中一个有趣的传统——抢宴。考生们争抢的不仅仅是食物,更是对未来的希望和吉利。主考官、副主考官等人是当年的进士出身,争抢他们的剩食,寓意为自己或家人、朋友带来好运。官方并不阻止这一行为,反而为了能让更多人抢到食品,主考官等人往往极少动筷。
这次久违的乡试,不仅为国家选拔了一大批人才,如金石学家、书画家吴大澂等,即使在落榜考生中,也有如薛福成这样的杰出人才。他后来成为智囊,并出使英国、法国、意大利、比利时四国,成为备受赞誉的外交官。